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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时期美苏首次交换间谍始末

2024-06-05 00:04 来源:广闲网 点击:

冷战时期美苏首次交换间谍始末

参考消息网9月3日报道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经济新闻网7月30日发表题为《悬念、雾夜和柏林的一座桥:冷战时期的首次间谍交换》的文章,作者为丹尼尔·塞奇尼。全文摘编如下:

对于少数目睹这一幕的人来说,这一定像在上演一出悬疑戏码,事实上,半个世纪以后,有人制作了一部电影来重现这一幕:夜雾笼罩下的一座长128米的桥上,两个男人正以紧张而有节奏的步伐相向而行。两人从桥的两头出发,他们都清楚有枪,很多把枪,在对准自己。他们遵照命令,以相同的速度迈步,在桥中央交错而过时,他们把头埋低,没有对视。这也是命令使然。然后,他们背对背继续行走,同时到达桥的另一端。只有在那时,两个男人、荷枪实弹瞄准目标的士兵,以及在场的官员和平民都松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在经年累月的谈判过后。

真实的一幕发生在1962年2月10日晚上,是当时最关键的时刻之一。两人行走在格利尼克桥上,桥下是哈韦尔河,即盟军管治下的柏林和东德波茨坦的交界处。这两个男人分别是被苏联人抓获的美国飞行员弗朗西斯·加里·鲍尔斯,和被美国人抓获、生于英国的苏联间谍威廉·亨利霍维奇·菲舍尔,又名鲁道夫·阿贝尔。

这是冷战期间苏联和美国之间首次交换间谍。

苏联间谍“马克”被叛徒出卖

菲舍尔踏足美国时已是一名身经百战的间谍。他曾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特工,二战期间转而致力于策反敌国特工,他们大多数是纳粹派往苏联的无线电报员,被菲舍尔说服或强迫传递假情报给他们在柏林的上级。这场被称为“别列津诺行动”的角力一直持续到1945年5月。

战后,代号“马克”的菲舍尔于1948年11月被派往美国。“马克”使用假名“埃米尔·罗伯特·戈德弗斯”,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安顿下来。他在当地开设了一家摄影工作室,并以此为掩护搭建出一张触角伸向各个角落的特工网络,与莫斯科保持联系。他还自创一套编码体系,多年来屡试不爽。

在“马克”麾下的特工当中包括莫里斯·科恩及其妻子列昂京娜,后者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智慧,从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中窃得机密数据。得益于这些情报,苏联得以在更短时间内制造出首颗原子弹。

“马克”的团队一直向莫斯科报告美国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做的准备工作,其中有一项拟向苏联本土投掷300枚核弹的计划。8枚核弹剑指莫斯科,另有8枚对准该国第二大城市列宁格勒。

一切顺利进行,直至从莫斯科来了一位名叫康斯坦丁·伊万诺夫的克格勃军官,他携带名为雷诺·海哈宁的假文件顺利入境,帮助菲舍尔管理情报网。

“马克”给了海哈宁一大笔资金,让他开设一家摄影工作室并接济一个身陷牢狱的特工的妻子。但是,这位军官更愿意把钱花在酒精、情妇和其他消遣上。海哈宁好几次错过碰头会,还在1955年“马克”外出度假之时导致整个情报网近乎瘫痪。莫斯科决定召回海哈宁,但他畏于惩罚没有服从,并私下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合作。

海哈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供出“马克”,1957年6月21日,中情局特工在纽约一家酒店将其逮捕。苏联人立即知晓“马克”落网的消息,因为代号“马克”的菲舍尔自称是鲁道夫·阿贝尔,这是他一个间谍朋友的名字,几年前在一次秘密任务中牺牲。

当报纸报道称,一个名叫鲁道夫·阿贝尔的外国特工被抓捕时,“马克”的上司意识到被捕者其实是菲舍尔。调查期间,菲舍尔拒不承认自己与特工部门有关,拒绝在法庭上作证,并且面对招安不为所动。

美飞行员被捕带来转机

鲁道夫·阿贝尔被判处37年监禁。菲舍尔似乎耗光了所有运气,即将在美国监狱度过余生,直至一架美国侦察机在苏联境内遭遇不测,转机随之而来。

1960年5月1日,美国飞行员鲍尔斯驾驶洛克希德U-2侦察机对苏联战略要点进行侦察时被导弹击落。但鲍尔斯没有毅然使用中情局给予他的毒器自尽,宁愿面对牢狱、审判,以及铁定被苏联法庭判处的死刑。

多年以后,鲍尔斯本人给出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地对空导弹炸碎了飞机右翼,他估摸着在自毁装置生效之前能够逃出飞机,同时避免敌人得到技术秘密,但他被氧气管禁锢,无法动弹,既不能自杀,也不能毁掉飞机。当被几个农民抓获时,他仍被困在机舱内。他立刻被移交至莫斯科接受克格勃的审讯。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判决是从宽的:鲍尔斯因间谍罪被判处3年强制劳动和7年监禁。苏联人并不想处死他,而是想利用他来谴责美国人的间谍行径,此时巴黎首脑峰会即将召开,二战的四大战胜国将在会上讨论柏林的命运。

在成功搞砸峰会后,苏联人决定用鲍尔斯换回他们最为看重的特工之一:菲舍尔。

菲舍尔的律师詹姆斯·多诺万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博学之人。他虽未能免除菲舍尔的牢狱之灾,但至少避免了斧钺之诛。

在一次探视中,从未承认自己是间谍或提供过情报的菲舍尔告诉多诺万:“有朝一日,某个美国间谍在我的祖国落网,到时留我一条生路会比一死了之更有用。”

鲍尔斯的落网给了他们一直期待的机会。多诺万首先说服美国人,然后动身飞赴柏林与苏联人进行谈判。这些会议——他后来回忆说——都是一盘盘货真价实的棋局,每一个字都是一步走子,不得悔棋。

多诺万最终成功了,他是在1962年2月10日大雾之夜见证格利尼克桥上紧张一幕的其中一人。

大雾之夜被载入历史

鲍尔斯回到美国后就遭到中情局、洛克希德公司(U-2飞机制造商)和空军的审问,还不得不当面跟参议员理查德·拉塞尔、普雷斯科特·布什和巴里·戈德沃特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自杀。当局最终断定,他遵守了命令,没有向苏联人泄露关键信息。

他身为间谍的荣誉得以保全,从1963年到1970年,他在洛克希德公司担任试飞员。1970年,他出版了一本关于该事件的书。1977年,他在一次直升机坠毁事故中丧生。他被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并在多年后被追授“飞行优异十字勋章”。

一架U-2飞机在基地准备起飞进行间谍活动(新华社)

菲舍尔则在莫斯科受到隆重接待。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和治疗,他进入情报部门的领导层,还参与新特工培训等工作。由于为保卫国家安全作出巨大贡献,他被授予许多苏联勋章和奖章。

他逝世于1971年11月15日,被安葬在莫斯科的顿斯科耶公墓。

但抛却所有荣誉,鲍尔斯和菲舍尔,这两个在1962年2月10日大雾之夜,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穿过格利尼克桥的男人,首先是作为美苏在冷战中交换的头两名间谍而被记入历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