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志略｜著名漫画家朋弟

天津志略｜著名漫画家朋弟

著名漫画家朋弟

朋弟（1907-1983）著名漫画家，原名冯棣，又名冯朋第、冯止堂，祖籍北京通县，曾任天津达文中学（位于琼州道天津市二十七中学的前身）图画教员。清末，其父冯士元与妻迁居四川，在成都开设银号，由于冯士元善于经营，银号的规模不断扩大，冯家成为了当地知名的大户人家。冯棣生于四川成都，有9个兄弟姐妹，他排行老八。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后，四川总督赵尔丰被处死的第二天，冯士元的银号被抄，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其父郁郁而终，从此冯家家业中落。但由于冯家有着重教的传统，冯棣从小在私塾里念书，后来进入官办小学堂，顺利读完中学。他天性喜好艺术，尤好绘画，中学毕业后考入国立成都师范专科学校术系。大学毕业后，转赴上海继续求学，1931年毕业于上海艺术专科学校西画专业，当年冯棣同弟弟冯桢前往平津，担任美术教师、编辑等。这期间他开始给报刊投画稿，漫画生涯就此开始。那时冯棣长得很帅，有许多女孩追他，但他对高凌云独有情钟。高是富家女儿，毕业于天津河北省立女子师范学校，任教于女师附小。冯棣追求高凌云很执着，经常在女师附小门外等她。当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以前的一位女友突然闯了进来，大吵大闹，并质问冯棣你还知不知道我是谁？朋弟回答:“对不起，我搞忘了。”把那个女人给气跑了。1935年冯棣受聘于“北平通俗读物编刊社”，他带着家属到了北平工作。1937年“七七事变”后，该编刊社迁往大后方。冯棣没有去，和妻儿一起来天津在天津达文中学任图画教员。他利用业余时间从事漫画创作，发表了许多唤起民众投入全民抗战及揭露日本侵略者狼子野心的漫画，为了躲避灾祸使用冯棣的谐音朋弟作笔名，表现了一个爱国主义漫画家高风亮节。他在天津租赁英租界格林威道（今和平区宜昌道）慧德里7号房居住。这是一片幽静的二层砖木结构公寓楼，进门是个带有草坪的小院，小院用低矮的铁栏杆围着。楼下进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玻璃窗，采光特别好。里面是小小的卧室，旁边是厨房、卫生间。二楼有个亭子间，格局大致相同。

达文中学朋弟的学生漫画作品

1939年7月8日《立言画刊》开辟“漫画专页”，由朋弟主编，与“天津专页”隔周轮流出刊。王伯龙《漫画在这里》一文说，“漫画在津市，已植有相当根干。最初播种于北都，郊游牧者逐水草而居，注入津市凡三数人，或为学友，或系知交。偶有作品，披露于沪上刊物为伙，京津两地报纸，发表者甚少”。自张圭颖创办《银线画报》之后，读者们始渐渐重视天津的这个小型“漫画集团”（朋弟、窦宗淦、王朱、招司等悉为漫画作家），《银线画报》停刊后，此小型“漫画集团”“于努力于艺术之追求始终不懈，赓续作品及各种漫画之刊行”。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者占领天津英租界，朋弟携妻子儿女同冯桢回四川避难。由于朋弟曾发表过抗日漫画，担心被人迫害，便伪装成逃难戏子，每当路过盘查很紧的卡，就向关卡守兵现场表演拉胡琴。

朋弟回到成都后，他们住在妹妹冯淑芬家，直到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这期间，朋弟在成都南门外的敬业中学教书，多才多艺的冯棣不光教美术、音乐甚至还给学生上劳作课。他和学生的关系特别好，学生们都特别喜欢听冯老师讲故事。冯棣共有5个子女，老大冯无恙、老二冯无息、老三冯无怠、老四冯无悲、老五冯无疆。

20世纪30——40年代中国漫画界，如果说在南方、在上海，影响最大的人物是张乐平的“三毛”和叶浅予的“王先生和小陈”，那么在北方、京津一带首屈一指的人物则是朋弟先生的“老夫子”和“老薯”。他的第一个漫画人物是“万能博士“（于上海），第二个漫画人物是马大人（于北平）。1935年至1937年朋弟创作了第一个连续漫画人物“马大人”；1937年至1943年创作的漫画人物有“老夫子”“老白薯”“阿摩林（上海方言，傻瓜的意思）。他王要代表作品有《老夫子》《阿摩林》《老白薯》《发财还家》和《上海现形记》等。他的作品大量发表在京津一带的报刊上，如《新天津画报》《庸报》《益世报》《银线画报》《三六九画报》《一四七画报》等。他笔下老夫子创造了一个极具时代特征的遗老遗少性质的平民形象，新旧事物与观念在其身上强烈地冲突着。而且这个人物既天真又迂腐，既憨厚又狡狯，有正义感又喜爱弄些小聪明，通过这一复杂人物多棱镜般地折射了社会的斑斓与荒诞，对于现实生活充满了批判精神；特别是由于这种小人物常常处于尴尬无奈，而格外引起读者的关切与同情；因此老夫子在那个时代是人们喜闻乐的漫画人物，而且由于朋弟身处社会底层，漫画具有很强的市井色彩，自就与都市的大众生活融合到一体。

达文中学朋弟的学生篆刻漫画作品

朋弟除了画漫画外，还曾为京津通俗小说作不少封面。如他为《灵飞集》创作的封面就很有新意。

1957年初，朋弟画了一幅《“老白薯”出土》，这是他最后的漫画作品，刊登在《北京日报》上。漫画家李滨声为此写了一篇短文《介绍老白薯》，为他鼓劲。说“我祝贺年已知命的漫画家重新提笔作画，并希望今后‘老白薯’经常出现在漫画的花坛上”。朋弟于1983年病逝。在他去世之前，一位友人黄冠廉拿着香港的报刊给他看有位名叫王泽的人模仿他的《老夫子》，那时他已半痴呆，故表情反应淡然。

他一生画了一千二百多幅漫画，曾享誉大江南北，而如今出版的《中国漫画史》居然没有朋弟的名字。1996年著名作家冯骥才从埃及回国途经新加坡时，发现书摊上到处可以看到一种名为《老夫子》的漫画图册，经友人介绍才得知“老夫子”已经享誉四海，但作者已经不是朋弟而是王泽！好打抱不平的冯骥才，为了抢救、挖掘一个被湮没的艺术，像抢救天津老街一样，在西苑出版社出版了《老夫子出土》一书，让著名漫画家朋弟浮出水面，恢复了本来的面目。（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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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河西原点下瓦房

出版社：天津社科院出版社